《毒菇?》
最怕這種暖昧的天氣。剛以為從藥的魔掌中逃出來了,昨晚又開始咳,(忍不住口吃了辣的東西,嘻嘻。)睡足12個鐘。起床後,覺得沒有它不行,實在不行,又去配了藥。暈足一天,趁藥力漸去,讓我寫下這些文,然後再吃藥,赴周公之約。
自從在xocat跟黑雪談到莫奈的[滅形於色],心下對自己寫風月文字,真有點忐忑不安。搞不好真會[滅形於色],始終這是禁忌。
還好,收到一點鼓勵:[相當好看,努力。]
當我告訴鼓勵我的人,寫文貼文那天感冒菌入腸,肚痛,人又不精神,[一手捧著肚皮一手寫的,如果這樣出來的文字都會煽情,真是好笑的事。]回話是: [寫東西會不會煽情不看捧不捧肚皮。 金庸說過蕭鋒打死阿朱那一段是搓著腳丫子寫的。 卻賺人熱淚。 不過,妳捧著肚皮寫了些啥?]
《醉貓》段文。哈哈,果然看不出。
也許別人也只是為了鼓勵,我也是[果然看不出]。
很多時候我為一些事嘻笑,同時又為之悲哀。
原來文字就像一個小生命,你可以[生]它,它的樣子,又不是完全由你決定。它可以有你的[遺傳],也可以沒有。難怪電腦己可寫文章。唉。
有個笑話,說著名悲劇演員,去某國即席獻藝,不幸地,她不見了台詞單。好在來賓不懂她念的意大利文,一輪聲淚俱下表演後,台下觀眾無不被她感染落淚。她念的是菜單。
明知如此,我為何捧著肚子也要寫文?
偶而跟身邊人講休息時間都用來寫網上的文,[可以賺很多錢嗎?]那人忙不迭追問。當然,當然,這些年來,小萱積極做的事,大抵跟錢有關。[賺不了錢,反而要花錢讓它存在。]聽了我的回答,那人瞪大眼:[那妳為什麼要做?] 對自己幹的這回[蠢事],我竟然笑說:[因為我喜歡。]
我對文字的愛,像一場戀愛。
說來話長,(飲啖水先)從小就愛上它了。
我有一個奇怪的中學時代,幾乎年年轉校。因為幾個姨媽都是老師,也因為…(這事跟此話題無關,也許日後再談。)我的語文老師(有五位之多)一直說:[將來妳應該做作家。]她們都曾問過我同一個問題:是妳自己寫的嗎?在哪裡抄來?
校園黑板報、校刊、廣播犒一定由我主筆。各種作文比賽一定是頭獎。中三開始中文老師病了,總放心讓我代課。我總能讓同學安安靜靜。當然,這個秘密老師不會知道(嘻嘻…)。高考前幾天重病失准,名落孫山,(那間重點校升學率達90%!)中文老師挽留我:[我推薦妳留下來做代課老師,經幾年師資及考試,妳不必讀大學也可正式成為教師。]
在內地,有這制度。我拒絕了。不喜歡做老師,也不喜歡10:00前起床的生活。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,過自己想過的生活。
離開校園我開了間小小的食店,每天5、6點起床買材料,守鋪。最快樂的時光就是每晚客人在店裡大吃大喝,我溜回住所看一個多小時的金庸小說。到19歲那年,小小地有了一筆錢,我想我應該可以用一、二年試試實現我的夢想了,於是走去重慶市作家協會,拜會有通信的一位前輩,又聯絡一位己小有名氣的詩人,他是我校友。同時約見一位在大廠報社做編輯的女同學……那段日子,我見了很多文人,當家人以為我要從文的時候,我也就只是胡亂地寄了幾篇稿,有那麼二篇詩文登過。然後,我義無反顧地離開了那個城市,那個文人小圈子。
我知道,如果照他們那樣,文字只是蝸牛的殼,走得動但走不快走不遠,走不出文字的殼。
這中間的見聞,無疑是跟那個霧都之稱的城市一樣,有層淡淡的灰,不說也罷了。
也算是從暗戀走去初戀過了。
那場很快結束的戀情,也剩下一點好處,除了知道[作家]只是成功寫作人的獎章,並不是好職業之外,我的第一任男友成為川大外語系的才子,因為他一直藉口說幫我找教授指點,卻一直將我的文據為己有,在那高校校園成為學生會文藝部長,主辦校刊。他總是好心地給我主題,美其名曰:教授說如果叫妳寫什麼,妳就能寫什麼,才証明妳有駕馭文字的能力。
…以前所寫的最好的文己丟失,現在未必能重寫少女情懷,但我覺得自己最好的文,還沒有湧現。因為與文字戀愛只有用生命去愛,才能轟烈。
生命都必有一個發源地,像野生的菇,要有枯枝敗葉,沉淪的土或開始腐朽的樹身,巧遇一陣雨,雨後的公園,菇出現了。
有人在九龍寨公園,採野菇進食,一家五口中毒入院。(報紙新聞)
菇吸了腐毒才有毒?品種決定?而品種最初又因何決定?菇本身並不知道自己有毒?
在我看來,文字的形成竟也像野生菇,作者要將生活消化到爛,加上想像的春雨,才能萌生。
生活中,人們慶倖並非所有的菇都有毒。
只有文人,希望自己的[菇],令人中[毒]。
經過N年的闖蕩,喧鬧、市井、愛戀…[將來妳應該做作家。]這句鼓勵,這陣子竟是我的夢想小息的青草地。好希望我的青草地能生出美麗的菇菇。
毒不毒不理了。反正,看,是看不死你的。哈哈…
醫咳。
我自己試過很有效!
川貝 1兩分2次(弄碎)
羅漢果 半個
南北杏 每樣3兩
果皮 3個12片
飲2碗就夠
Comment by 亞維 — 7月23日2004年 @ 11:46 am
明天就煲來飲,謝。^ ^
沙士期間常用川貝、無花果、海底椰煲湯,真的很少咳。
Comment by 萱言 — 7月23日2004年 @ 1:18 pm
來問句好。
對於真正喜歡的, 都不會望金錢回報的吧。總覺得每個人都應該多做些”蠢”事。
另外, 你在〈醉貓〉裏「兩張疊放的紙」的比喻令我印象深刻, 猜想你一定對寫字這回事很有感覺。(以致後來我把兩張紙放進打印機時竟有瞬間的遐想)
祝早日康復
Comment by 思存 — 7月24日2004年 @ 3:28 pm
嗯,問好~~
我很羨慕對文字有著近似執著情感的人,或者,對文字有某種程度愛戀的人.因為我不是這樣,也做不來這樣.
文字很多時後對我來說始終是工具,透過文字,你看見甚麼,那才是最重要的.[所以註定我這人寫不來詩~~雖然我真的很努力:(]
繼續吧,這美麗的毒菇既有人蓄養則有人觀賞,採摘是另一回事,吞噬又是另一回事–總之,已不枉栽種的精心與施下的肥料:)
另,你應該就是布偶吧?我找了你好久!^_^
Comment by 悠 — 7月25日2004年 @ 1:40 am
見到二位真好。一位說到[這回事],一位論及[另一回事]。好事兒好事兒。
思存:
你猜想全對。^ ^
對於真正喜歡的,不計任何回報。
用手寫板不符合我心急的性格,遲遲不肯棄之。也就是不捨得筆踮著腳尖子跳舞的優雅,特別是水筆。
悠:
我就喜歡露條貓尾巴出來,等人找。^ ^
剛想通了,[…還考慮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問題],認了吧。做人不爽多沒勁。
我是布偶,[萱]是真名。跟在你們腳後跟偷師好久了。
[透過文字,你看見甚麼,那才是最重要的][採摘是另一回事,吞噬又是另一回事],說得好,還真是那回事。
Comment by 萱言 — 7月25日2004年 @ 4:27 a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