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言文字浮現的暗湧

7月2日2004年

《『水平尺眼睛架』有感》

Filed under: 詩詩文文 — 萱言 @ 6:37 am

看到網上[路過的](游牧人)一段文後有些感觸。
[那是由Dr. Oliver Sacks收錄其病人個案寫成的”The Man Who Mistook His Wife for a Hat”中的其中一個病例:

某天,在St. Dunstan 診所來了一位叫MacGregor的木匠他跟醫生投訴說,四周的人都說他『走路像比薩斜塔一樣斜塔一樣,再斜一點就要倒地了』,但是MacGregor本人卻完全感覺不到。
結果醫生將這位木匠走路的姿勢用video cam錄下來再在他面前重播一次,木匠才驚覺自己的走路姿態真是斜得可以,但他卻完全感覺不到!
於是這位失去了平衡感的老木匠久久的沈思,然後向醫生問道:做木匠的通常都有一個水平尺量度斜度。其實人腦中是不是也有個水平尺?醫生點頭。[那這水平尺是不是可以被帕金遜症弄壞?]醫生再點頭…
老木匠再問『因此,我不能用腦子裡的水平尺,不能用耳朵聽,但是可以用眼睛見哩』然後,木匠試試將頭轉到一邊,說:『景物還是一樣哩…世界沒有傾斜了』
然後再望向鏡子,說『我現在可以看到自己傾斜了,但是我總不能把鏡子帶在身上…』
木匠繼續專注地沈思,然後突然醒悟過來 『明白了!對了,我不用鏡子,我只需要一個在我眼前的水平尺就可以了!』於是木匠除下了眼鏡研究著:『比方說,就在這個眼鏡上架上一個水平尺,那我就看得到我是不是傾斜了。起初有點難,但之後就會成為習慣了吧?』
結果Dunstan診所開始開發這個類似『水平尺眼睛架』的新玩意,在幾個星期間,醫生讓老木匠試試不同的設計,最後終於製造了一個原型。……]

先哲說:人是萬物尺度
那人只有通過別人,才驚覺自己的走路姿態真是斜得可以,而他本人渾然不知!
可見人可以是衡量他人的尺度。
有的尺不可見不可觸,卻實存。比如有人將生活尺度定為[有用]、[無用]二種,情感的尺度是[有情]、[無情]… …
也許尺不跟人計較,人用尺跟自己計較、他人計較。

N年前只懂圍繞一種煩惱,寫些 “你的眼光像一把尺子,她們是各種刻度,你來看我,量我,然後我又是一種刻度。”(《等待也是一種陰謀》)現在盡可能僅被[事]圍繞卻不被舊尺度拘泥。
在這過程中,只將事件當尺度並不足夠,還應對著這些尺度思量。
思量是一把尺,定位了你的心,進而定位你的行為。經過這尺度丈量,你還是你,但心不再是那顆心了。

要實現老子所言:[孰能安以動之徐生?](誰能喚醒僵死的使之漸漸復生?)針對一個人的心智而言,只有自我的更新方能做到。我們不但要經得起別人度量,還要懂得以自己為尺,百尺杆頭再進一步。
一個人可以成為衡量他人的尺度,其本身己為一種尺度。這時候,尺度與他的關系是:[魚在水中,水在魚中]。作為尺度的真君子要[曠兮其若谷],因為虛懷若谷是大[無]而[有]的尺度。

我想,高遠的尺度是被稱為[道]的。
如何尋求這把比『水平尺眼睛架』更玄的[道尺]?
“道可道,非常道”。道,如果說得出,就不是永恒的道了。
我們往往也就只在尺度的尋求道路中,而尋求本身或己漸成尺度的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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