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言文字浮現的暗湧

今天，我的可兒9個月。
常說懷胎10月，其實也就9個月，寶寶在我身體裡住了9個月，又在人間成長了9個月，值得紀念。

我想象她張嘴笑，秀出三顆半牙齒（第一顆6個月第三周出）。
爸媽在香港將她照顧得很好，我不擔心。現在學校暑假，她表姐、表弟可以跟她玩，她一定很快樂。
9個月的可兒，自6.13磅長到20磅（9公斤），不算強壯，也屬正常。
可兒還不會說話，她能聽懂一點點。
家人叫［可可］，她會望過來。
她也會聽以下指令做出動作：
1，點頭
2，搖頭
3，再見

可兒不喜歡喝奶（羊奶粉），白天喝一半奶就停。再喂，用手大力推開；再喂，大力推開＋扭頭躲避；再喂，大力推開＋扭頭躲避＋大叫。
可兒喜歡吃添加食品：米糊、麵條、麵包、蛋糕、手指餅、水果… …只要不喝奶甚麼都好。
有一天，家人吃飯，小人兒望望大人，望望桌上飯菜，等了好一陣，也沒人招待自己，哇地一聲哭起來，很委屈，眼淚也流出來了。
現在家人吃飯，她坐車裡，啃日本手指米餅，不哭不鬧。

可兒不喜歡爬。讓她爬，她會打幾個滾，滾到大人身上撒嬌。
可儿想要什么就望着那件东西吼，要你拿给她，不给？吼更大声。（小人儿开始坏了？专家说现在跟她讲道理太早，她只想知道你爱不爱她，不满足她，她会有挫败感呢。）

可兒無法獨自入睡，要人抱著哄，然後放下睡。抱著哄睡覺時，她喜歡鑽外婆胳窩，將頭埋在胳窩裡，眼睛遮住，鼻子嘴巴露出來透氣。
视频里，她困了，撲到外婆懷裡，鑽胳窩。我開始後悔自己瘦得太快（沒吃減肥藥的情況下）。產前147磅，產後第三天135磅，二個多月前回澳洲時128磅，現在115磅（比生寶寶當天輕了32磅），不再胖胖的我，哪有胖胖軟軟的手臂当枕头哄她安睡？

可兒見到陌生人不哭也不笑，很嚴肅地望你，無論你如何施展渾身解數逗她，面無表情盯著你看，不反應。慢慢稔熟了才會對你笑，跟你玩。
我有心理準備，对她而言，我也可能是個陌生人了。

可兒外出时，從不大驚小怪，自顧東張西望，文文靜靜，一副仔細觀察的摸樣。
倘若玩得意猶未盡，被抱進家門會大聲抗議。

在SKYPE與可兒視頻，她落力地表演點頭、搖頭，飛吻時常常顧著吃手，可愛。
在電話裡跟可兒通話，她會笑眯眯地聽，四處看，尋找我在哪，有時也對我嘰裡呱啦。

可兒記憶力可能很好。猶記得她3個月大，喜歡用一種嬌滴滴音調假哭，有一次，我跟家人模仿她的假哭腔調，她望望我，我再模仿，然後哈哈大笑，家人也哈哈大笑，她望望我，望望家人，仿佛明白被我們笑話。從此，她不再用那種音調假哭。
家人當著她的面將陀螺玩具上下二部分對著孔裝進去，這動作只做了一次，而且很快完成，但，她仿佛記住了。過幾天，將拆開的陀螺給她玩，她一手拿一部分，對著孔就開始裝，當然，她的小手不夠力裝好陀螺。裝不了，她就轉來轉去看，看完再對著孔裝。
聽完家人描述，我釋然。我的可兒很正常，羊膜穿刺篩檢唐氏症的準確度毋庸質疑。

可兒頭髮有點黃、乾燥，我讓家人帶她去做徽量元素檢查，看缺甚麼。醫生說要抽餓血才准。開玩笑，小寶寶如何可以餓著不吃等抽血？放棄。

自三個月大到現在，她仍然說小人國語，我仍然自以為是充當翻譯。
“可可，想不想媽媽？”
“～～～～”‘她回答一串。
”知道了，可可想媽媽。”

可兒只是小名。
我的可兒沒有任何中文證件，她出生時，我已是澳洲永居，她没香港居留权，因此她沒有中文名字。
自5月15號離別可兒，快3個月了。我很想回港见她，但，理性告诉我，我应该留在澳洲，将牢底坐穿……
移民局的事仍在辦理中，我開始靜心等待相聚那天。
我常说回港、回澳，其实在哪里我都沒归属感。家，从来只在我心中。
有關可兒的點點滴滴記憶、所見所聞，零零散散逐日堆砌起來，漸成我家的花壇。
一如她的英文名Melody，女兒儼然是我生活的主旋律，無論她在不在我身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