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最後的旅程》——小說大綱
23:00,手機響了幾次,她不接聽。第二天9:00他們要去泰國旅游,東西己收拾好,心情還沒收拾。明知他打來確認會合、出發的事。她一定要用這方法才擱得穩自己的心。
事緣他交代她去旅行社取機票,她去了,中途有些細節需要討論,她致電給他,只是留言信箱。她的熱情冷卻了。她對自己說如果他肯回電,即使只是躲在厠所中說幾句,她也覺得這次旅行有意義。
如果一定要說個旅行的理由,該說什麽?她想。
24:00他站在門外按門鈴,她開了門。
“你不怕我不在家?”
“我也只是來看你在不在。”他將行李放在廳中,問:“機票拿到了嗎?”
“下午我致電你就想說這事,我說不出準確資料,機票還沒拿。”撒謊讓她痛快些。
“明天早點起來去拿吧。我己在家沖完凉… …”他說完就上了床,很快睡著了。
她當然知道他何以不聽電話,何以如斯疲勞。她睡在他身邊,整夜失眠。他睡得得沉。
香港機場。
徹夜沒睡的她看著他推著機場的行李車,單腳飛來飛去,努力表現輕松愉快,心軟了幾圈。跟隨飛行速度,他們的心境被帶入了晴空萬裏的平流層。二人都知道他們[最後的旅程]要開始了。
面對泰國A城的海邊某五星級酒店,那張巨大的雙人床,他說:“張床好正。”她問:“爲何不是二張床呢?”
因為他們己沒有那種關系近半年了。但為何還會一起旅行呢?
每天清晨他們去海邊暢游,她的臉曬到紅潤了。他喜歡躺在海風中,感受她的手指在眼皮上滑水式按摩,太陽光跟她手指的溫暖,撥得他的心既騷動又安祥,然後,他開著租來的車,跟她四圍觀光。
[多看看外面的景色,不要老是望我嘛。外面的風景多美。]他有意無意提醒。
她但笑不語,心說:[其實你才是我這次旅程最想看的風景。]
有一次他去酒店健身室,她去做泰式香氛按摩。他走出來時,見她長髮梳成髻,坐在大堂,他正要偷偷走近,一個小女孩說著日語歡快赴進她懷中。呀,原來她不是她媽媽,長得太似了。
也有趣事。有一次傍晚行車,路中間有狗仔在交歡,一條大狼狗一條體型很小的寵物狗,那組合似嬌嬌女跟碼頭壯漢。對突如其來的一道車燈,嬌嬌狗一眼迷離,那狗公望向車,很穩重地、快速地將糾纏的體體拉向路邊。他們相視大笑。
他繼續開手機,假裝出差,繼續等待女友的電話,她其實知道。
當他拖著她的手,他會感覺她偶而飄向遠方的目光,感覺她的心在流失,她總在網上暢流,可有網友代替了自己?
晚上他們睡在那張大床上,睡眠如海潮。問題是他們如何能做愛呢?
這天他們去垂釣,那對日本夫婦正巧也在附近。原來那個六歲日本小女孩的母親,也是中國出生,後來隨母改嫁到了日本。她們好像孖生姐妹,小女孩很喜歡這個姨姨,一隻小手牽一個[媽媽],在岸邊飛飛花蝴蝶般雀躍。二個男人也特別投契。大家約好釣到魚一起去燒烤。只是水漸濁,魚兒不上當,但,心情明亮。其間二個女人跟小女孩玩猜[誰是媽媽]的游戲,小女孩閉上眼睛,通過撫摸確認誰是生母。
“我知道你不是我媽媽”小女孩抓到她的手說,“媽媽的手又細又滑。”
她放聲大笑:“果然是你媽媽的女兒,姨姨喜歡攀石運動,手粗。”
他說他忘了帶電話出來,要回一回酒店。她裝作不在意,留下來跟小女孩玩堆沙。
突然,海水退了,女孩的父母跟其他人一起歡呼:“哇,好多魚。”他們齊齊捕捉那些在沙上活亂跳的魚兒,沙灘滿載著人們的歡笑聲。
看著眼前一堆戰利品,她想起自己有個大大的防水袋,又想叫他來看看這盛况,就說:“我先幫手拿一些回去,回頭拿東西來盛魚。”小女孩乖巧地說:“好呀,我跟姨姨一起拿魚回去。”她母親溫婉地責怪,“你這個小不點,拿得了多少,添姨姨麻煩,我們一起去。”“我是一家之主,我命令你留下來看守魚。”女孩學著爸爸的口氣對母親說。
她跟小女孩小跑式走向酒店。
突然,她們聽到海灘的人尖叫,海水發狂似地,傾刻間涌到離岸老遠的她們脚下… … 她將快沒頂的小女孩舉起來,背在背上,艱難地對抗水力,移近酒店前一顆椰樹…浪越涌越高,幸而平日訓練有術,一雙臂彎強健,迎戰了好幾次浪峰的沖擊,她緊抓著樹杆爬爬爬。
小女孩在她背上大喊爸爸、媽媽、痛哭,因為她扭頭見到海灘上的人被海水吸走了。
…一塊飛彈的板狀物撞向她右手臂,她們幾乎向下滑落。機靈的小女孩自此止住了哭,抓緊她的肩,盡量配合。
他避過了灾難,見到沙灘無一生還者,拔腿狂奔,飛赴機場。沒給記者照到相,他松了一口氣。回港第一時間沖凉,心有餘悸之餘,花灑下,他哭了。如果他不守承諾要完成這個最後的旅程,如果他不逃離…爲什麽不能留下來搜尋她?
即使在生死關頭,他還是下意識地聽命於女友那道最後通碟:聖誕假你也不陪我,去了哪?又說跟張生去深圳騎馬,陪你爸打高爾夫,講大話…明天見不到你,我就…
即使沒有這場海嘯,他還是會選擇飛赴機場。
醫院,小女孩對她寸步不離,她們相對無言,哭到眼腫。她右手臂傷口痛得她快死掉,痛,也因為對他絕望。她明白,無論如何,他都離開了,無論生或死,對她而言,他都算是離開了她,放弃了她。她宁愿相信他消失在這旅程中,也不肯打長途電話証實他還話著。
她的手臂傷口感染,不得不切除。等她醒來,她聽到小女孩對登記身份的人說:[她是我媽媽,我爸爸失踪了。]
她想,也許因為內疚,小女孩無法原諒自己,選擇了逃避。本是孤兒的她,對小女孩的選擇完全理解。她默認了。
小女孩的力証,讓她順利地換了一個身份,在充分體諒受難者親屬的人道立場,她們不用踏足日本,就辦好了一切。
父母忌日,小女孩站在沙灘上用日文對著海風說:“爸爸、媽媽,你們會永遠在我身邊看著我成長。我失去了你們,不想再失去姨姨,是她救了我。我選擇她做我媽媽,你們也會說我乖,是的話,告訴我吧。”
天空飄起細雨,一個日本小女孩追逐著雨,她歡笑著,繼續那最後的旅程,仿佛父母繼續追逐她玩耍。
她在露臺,望著小女孩,滿臉慈母的光輝。那天她用左手炒了咖啡蟹,小女孩吃得滋滋有味。
也許最好的存入了記憶,而記憶是一只被時間封綁的蟹,在你想吃的時候,伸手可得。
[心境]可能是最近最視而不見的好景點。她們選擇永遠也不離開這座城市,那次旅行將是她們最後一次旅程,她們永遠繼續著這旅程。
她裝了假手,完全不假手於人地照顧小女孩。如果你旅游去到泰國XX海灘,你或會見到一對日本藉母女,在沙灘牽手漫步。
[後記]:
本想寫個長篇,限於時間精力,資料收集不够,感情醞釀不足,又恐臨陣退逃,一時沖動,勿忙寫了。
辛苦各位啃這塊壓縮餅乾喔。
這個男人﹐比路邊的大狼狗更不如。
Comment by Stannum — 1月7日2005年 @ 7:20 am
早晨。說來要多謝你跟C寫小小說給我靈感。
Comment by 萱言 — 1月7日2005年 @ 7:42 am
有時覺得很奇怪﹐我們這個blog圈內寫小說的人不多。但看如台灣的PC Home新聞台﹐寫小說的不知凡幾﹐會不會是香港blog友們有另一片小說的天空﹐而與我們沒有交集呢﹖
Comment by Stannum — 1月7日2005年 @ 4:07 pm
也相信很多人寫小說,但能否連成一片天空,就難說。也許寫日記比寫小說容易交友,當然你較例外,他們將你的小說當你的故事看。
找小說天空的事,暫時只能靠C了,思存、ZZ…都是他找到的。尋新、歡他最在行。:)
Comment by 萱言 — 1月8日2005年 @ 1:21 am
不要屈我喔…記憶所及,思存是來自通寶,zz是來自pk。他們才是識途老馬…
Comment by c — 1月8日2005年 @ 5:43 am
原來如此。
Comment by 萱言 — 1月8日2005年 @ 11:55 a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