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言文字浮現的暗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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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花與仙人掌》

從前有一個地方,那裡有一朵花和一棵仙人掌。

仙人掌世世代代生活在沙漠地方,用堅固的根在地底的深淵裡找著水源,而花朵就只能夠抓著大地的表面,依靠雨水的滋潤生存。至於兩者怎麼會生在同一個地方,並沒有人知道。

這一年,旱災來臨了這個地方。

久久沒有雨水的降臨,大地也因為乾旱而龜裂,地上的小草,早已因為缺水而枯乾。可憐依賴雨水活命的小花,因為旱災的來臨,已經因為缺水而變成了黃色,垂死的在地上掙扎著。只有那本來就活在沙漠的仙人掌仍然屹立在大地之上。

仙人掌看見垂死的小花,便跟她說:「枉妳空有亮麗的花瓣,優美的花蕾,還有婀娜多姿的身軀,妳驕生慣養,就是世世代代活在這大地的庇蔭下,依賴上天降雨的滋潤生存,大地的水都用盡,上天也不眷顧妳了,妳便惟有在這兒等死。我們仙人掌沒有美麗的外表,長年累月的生存在惡劣的沙漠裡,只靠著自己的根去尋找未必存在的水源,我們因為與自然抗爭而失去美麗,因為拒絕外人的侵犯而長出尖刺,可是這一身的尖刺,才是生存與優越的證明。」

小花並沒有氣力去回答仙人掌,聽到仙人掌高傲的責備,只有無力的支撐著身軀,已經乾涸的身體,欲哭卻無淚。

這時候,一個人剛好經過這裡。

人類經過了長久的發展,一早便掌握了治水和種植的秘訣,他們不能像仙人掌一般自力尋找藏在深處的水源,卻憑著優越的科技令旱災對生活的影響變得渺小。

那人看見那本來漂亮無比的小花,因為乾旱而發黃了,無力的躺在地上。那人登時心也碎了,慌忙的把小花連根拔起,帶回家裡,種在預備好的盆上,而天天澆水,悉心的照顧著花兒。

這樣,小花便再度燦爛的盛開起來。

可是,花始終是花,軟弱的小花,只消種植的人稍為忘了澆水,便會生病起來,害得種植的人毫不鬆懈的見守著,緊張地照料著她。

仙人掌看見小花獲救了,便問那救起她的人說:「為什麼你要救她?」

那人回答說:「因為我不忍心看著她死在這裡。」

仙人掌這時便不忿的說道:「有甚麼好不忍心的?她自己驕生慣養,沒有好好鍛鍊自己的身體,就是她死了,也不值得可憐。況且,你少澆一天水,她便會無的力暈倒在你面前,難道你不覺得她是一個負累嗎?」

那人聽見了,便說:「她沒有強壯的身軀,這不是她的罪孽,跟我不忍心是兩回事來。沒錯,她的身體很脆弱,少照顧一天便會倒下來,但是正是因為她軟弱,所以令我感到要保護她,她美麗,她的生命脆弱,她卻令四周的人都活起來。」

仙人掌又說:「為什麼你又不來救我啊。」

那人說道:「我可以怎樣幫你呢?你那深深的根,我基本就沒有辦法去移動,就是可以,你身上無數的尖刺,也令人無法接近你。」

這下子仙人掌更為不忿了,便說:「可是我那深深的根,卻令我可以在這乾旱中活過來,我那無數的刺,卻令我免受了外來的侵襲,那不就是我優越的地方了嗎?」

那個人聽了,便笑著說:「這樣,你也不用我來幫忙啦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