萱言文字浮現的暗湧

有篇文，寫筆者坐車時跟司機的一席談:
因為體型大、食量大、聲大，司機不欲繼續飼養自己條狗。
他用一個麻袋將牠裝著放在車尾，開了老遠路，在森林邊將牠放生，開車絕塵而去。狗追趕著他部車…
幾天後，疲憊的狗找回家，拍門…他怕自己心軟，開門見到向他撲過來的狗，毫不遲疑，又用麻袋裝了，開了較上次遠一倍的路，又棄之，不敢看車後追趕的狗。
某夜，狗竟然又出現門口，牠比上次更疲累消瘦了。主人二話不說，如法炮製，準備開更遠的路，再棄之。這一路上，狗不似上二次那樣在車內亂吠，只有幾聲低沉的哀嗚…他想這次狗應己死心接受了安排。當他打開車尾箱，赫見麻袋染滿血漬，原來狗己咬舌自盡。見狀，他嚎啕大哭。厚葬了這絛忠烈的狗，從此不肯養狗。
“念及牠歷盡千辛，好不容易回家…我竟不知悔改，不顧牠感受…簡直連條狗都不如啊！”說起陳年舊事，司機仍舊眼濕濕。

想起這故事，總心生哀痛。每當接觸到這類柔情東西，己結薄冰的心湖會破裂。而冰碎更讓人感到冰下水之柔。
水，多麼簡單又多麼變幻，可為冰為霧。水，多麼簡單又多麼危險，可以是死水或活水，淨水或污水…載舟是水，覆舟是水。
像人心。

柔，不單水專用。柔風、韌性蘆葦、心柔… ….
處事為人用軟法，順應事件的走向，順勢而為也謂之柔。
遠古大禹之父鯀治水，移山作堤，受阻的水反而更有力量，大地也汪洋，人如魚鱉，硬是不敵柔（水）。大禹治水順水勢善加疏導，成功治水，以柔克了剛。
《萍果》報載，曾為港爭光在國際馬壇揚威的98-99年度馬王[原居民]染疾，獸醫力治不保，人道毀滅。又是另一個例証。歲月本無傷害力，但十一年歲月中有些無形的力量穿過馬強健的身軀，瓦解了健康。說病就病，強壯像大石頭遭風化而削減。
凡成形為堅盔的（概念、實體…）都有縫隙，一些我們視而不見的東西，比如悲歡、懶怠、病菌…侵入，如果我們不正視，時間就會助紂為虐。
又，美專家小組研究得出：紫外線(短暫、高密度照射)能夠有效殺死沙士病毒。我以為可解釋為(無形的)紫外光逮住了人體豢養的(強暴的)病毒。再次証實， “天下之至柔，弛騁天下之至堅，無有入於無間。” 無形的東西可進入無隙的東西，潰之。
科學發達到以顯微鏡、紅外線等技術己可窺見常人所言“無形” 。在此時代，無形的東西可進入無隙的東西，己是共識，可以強調的只有心靈了。比如鐵石心腸，如何被柔情入侵，像上文狗的忠烈是無形的感覺，卻入侵人心，長留悲傷與身相隨，比如邪念如何讓一個人陷入罪惡……
心靈或[借屍還魂]在人的行為上附體，做出一些實事，但，沒人會說靈魂有自己的形狀。

老子悟出[講無為本身也是一種有為]。同理，將柔定形，固化它的力量，柔己不是柔了。
講得出柔無形，也就讓柔有形了。有形了（的東西）掉不進無形的漩渦了。
於是，“水落石出”的心地難免有些荒涼……
我明白了，又糊塗了。